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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渔乡曲》连载之三

已有 2933 次阅读2016-8-8 07:36 | 连载

第三章

 

12

 

如果说,章毕成是瀛海所内的一家中等偏上的殷实户,而洪称奇则可称得上是瀛海所内的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了。他家不但拥有一艘独捞船(还兼有配套的渔网),还开有一家规模一流的鲞厂,此外他家还有三十多亩水稻田,出租二十亩,自种十余亩,雇佣长工耕作,在瀛海所内,像他这样拥有渔船、鲞厂及几十亩稻田的人家不多。不过,这些产业都是从他父辈上传下来的,但拥有这样规模的家业,如果交给一个不善于经营或者不具备管理能力的话,那上辈留下来再多的家产也是要衰落破败下去的,而洪称奇就不是这样的不肖子孙,他虽然在他自己的手上没有增添过什么家产,但上辈所留下来的财产还是管理得有条不紊,甚至还可以说是做得有声有色的。洪称奇不但在经营管理家产方面富有才能,他的外表也是仪表堂堂,风流倜傥,招致过所内众多个女子的内心钦慕与追求。在他头脑与胸怀时也装有大度与豁达,能包容是非,也不计恩怨,知人善任,视野广阔,在商界中具有威望。正因为他具有这些与人不同的特质,他所经营的企业就自然地发达起来了。

照例说,他拥有父辈这样的基业,完全可以安逸地生活而不必操劳了,但他却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他认为,他家虽然拥有渔船、鲞厂及几十亩稻田,但在他的手上尚未有什么建树,作为后代的下一辈,总不能躺在祖先的家产上过日子,应当学习祖先们的创业精神,尽其所能地去努力创建自己的产业,才算对得起上一辈先人,再说啦,天有晴雨,年有丰歉,拥有多一种家产,就有多一种保障,如果能再去增添一项产业的话,那就能实现自己的一生追求了。于是,他就开动脑筋去物色一个怎样的行业才是最佳的选择。年底,他去绍兴卖鲞,他看到许多同仁们在鱼鲞卖完后,都要去商店里选购许多绸缎布匹、绒线等货物带回家,于是他就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觉得去开一家绸缎布匹店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最佳的选择。他就这样地决定了,他回家以后就要去开起了一爿绸缎布庄来,店址就设在瀛海所内十字街东首商业最繁荣地段,他开的绸缎布庄,一定要具有匹花色各异、种类繁多的特点,生意肯定十分红火。这样一来,他就实现“四马奔腾”的意图了,有了这“四匹马”同时的奔跑,哪会不发达起来?今后有了这四条“渠道”的源头来水,自然就会出现川流不息那样美好的自然景观了。此外,他心里还存在有一个“心结”,那就是他心里多年来一直魂牵梦萦的一个“红颜知己”还处境艰难,久久无法释怀,今日这个谋划恰恰是解决这个“牵挂”的最佳办法,如果让她去当绸缎布庄的掌柜,她就能改变目前的困难处境,了却了他多年来的一个心愿了吗?

提起他的这个“心结”,得要从多年前的一个“往事”说起——

这是他十多年来洪称奇刻骨铭心的一段往事。他与孔绣凤从小就是玩伴,前邻后舍的十来个男女小孩常在一起玩耍,有时去山坡上草丛中去捉蝴蝶或捕蜻蜓,有时去沙滩上发疯似的去追逐飞奔着的沙蟹、捕沙蟹,也还会在沙滩边上去打造“沙船”,与海潮做游戏。做这种游戏相当有趣,他们往往是以两个人为一组,以比赛哪个打造的沙船经得起海潮的冲击,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冠军。海边的人,以海潮平时经常淹没的地方为界,上部的地方叫“上水片”,表层沙呈白色,下部的地方叫“下水片”,表层沙呈黄色,他们打造沙船的地方自然在下水片,在潮水半潮之时,他们首先会脱去鞋子,在离潮舌有一丈多远的地方开始打造沙船,他们两个人为一组,一字排开,用湿沙垒起“沙船”来。造沙船嘛自然就要具有渔船的样子,船头要翘而尖,船身宽阔而呈圆弧形,船尾要比船头低一些,宽度要比船身窄一点,而且要在船尾处筑起一个小平台,上面还要撒上从一水片处拿来几捧干燥的白沙,撒在这个小平台上面,两个小伙伴坐上去以后,不致裤子被湿沙弄湿。这样,两人就可并立地坐在船尾上一起尝尝做老大的滋味了。他们打造的沙船形状大同小异,但船体的大小却各不相同,有的大、有的小;有的高、有的低,这是按照各组小伙伴的“思维”来决定的。洪称奇和孔绣凤的沙船与众不同,他们沙船的大小是按照尾部的小平台上要同时能够坐下两个小屁股来确定的,应该是两尺就够了,再大就没有必要,然后再去确定船身的尺寸,船身的尺寸应该要比船尾宽一些,二尺多一点差不多了,按此比例,船身的长度也应该在五六尺为宜。为了能抵得住海潮的冲击,那船身(即船弦)就自然应尽量打得高一点,厚一点,这样才能经得起海潮的多次浸没,也才能保证取得胜利。

当他们各组都打造好沙船以后,海潮的潮舌也已经快接近沙船的船头了,于是他们就坐进沙船里静静地等候着潮水的到来。当海潮渐渐没过沙船的船旁时,他们自然就会感到紧张而兴奋起来,这些“小老大”们一面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海潮随时要漫进来的架势,一面兴高采烈地高喊“开船啰”,气氛十分紧张而热烈……

随着海潮的渐渐上涨,海水自然会一阵进一阵地漫过沙船的船旁,那些船身比较低的沙船当然首先会被海潮漫进沙船里去,并很快地遭到冲毁,这两小伙伴由于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故来不及撤退,裤脚筒就会被打湿了。而洪称奇和孔绣凤他们的沙船与他们不同,他们的沙船船身打造得比别组的都高、都厚,所以就比别的组经得起海潮的多次冲击,当别的组沙船都被汽水淹没后,他们还是高傲地挺立着,潮水已经漫过了船尾,整个沙船已像浮在海水里似的,真有点像“一条小船航行在海面上”的景象,博得站在上面的小伙伴的阵阵欢呼,海水始终没有漫进沙船里来,他们俩人还是稳坐钓鱼船似的有惊无险。不过,孔绣凤心里倒是有点害怕,担心海水漫进沙船里来,她用手紧紧地拉住洪称奇的衣角,像怕被海潮卷去似的,而洪称奇却胸有成竹,镇定自若地高喊“开船啰”!不过,他还是相当机警地望着前面的浪头,当他观察到即将而至的海浪有来势汹汹的势头时,他就赶紧拉着孔绣凤的手趁着海水退去的瞬间,迅速地跳出沙船往上奔,就在他们离开沙船不到二秒钟的功夫,海潮就像一头雄狮似的冲毁了他们的沙船!多险哪,否则他们就会像别的小伙伴那样,他们的裤脚筒就要被海水浸湿了。比赛结果,当然是洪称奇与孔绣凤们是获胜者。

与打造沙船的游戏相比,捕沙蟹也是这帮小伙伴的一种乐趣。沙滩上,在上水片与下水片之际的交界处一带,常有无数只大大小小的沙蟹在觅食,每当人们接近它们时,它们就会极其灵敏地以极快的速度逃逸飞奔,并很快地钻入它们自己打造的洞穴中去,要想在它们飞奔时捉住它是相当困难的。不过,有几个头脑灵活的小伙伴自有办法,他们经过多次、反复的试验,最终能动出脑筋来捉到它,具体的方法是“瓮中捉鳖”,他们之中最杰出的代表当然是洪称奇。沙蟹的洞穴一般地都筑在下水片的上部,洞口的直径有姆指般大小,深度尺余,洞道并不垂直,而是弯曲的,这样的构筑也许是它们出于防备,说明沙蟹很聪明、也很狡诈。沙滩上的沙泥很松散,当然很方便扒挖,如果洞穴是垂直的话,那人们就自然很容易地挖到它,由于洞道弯曲,当人们在扒挖时,洞道就很容易被同样颜色的沙泥填充而找不到洞道的去向了,失去了洞道的方向,那自然就很难捕捉到沙蟹了。洪称奇生性聪明玲俐,他最先用“瓮中捉鳖法”去捕捉沙蟹,他的方法就是采取了用上水片的干燥白色的沙泥预先灌入洞口内去,填满洞道后就可去扒挖沙蟹了,由于白色的干燥沙泥填入洞中,能很明显地区别出洞道与洞壁的颜色,这样就能引导你沿着洞道的走向去扒挖下去,最终肯定能找到蟹洞的洞底,沙蟹必定是躲藏在洞底的,那它不就是成了瓮中之鳖吗?他用这种方法自然就能很方便地捉到了沙蟹了。那帮小伙伴看到洪称奇的“瓮中捉鳖法”具有如此神奇的妙法,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捉到沙蟹,自然都仿照他办法去捉沙蟹了。

他们捕捉沙蟹也是像打造沙船那样结对进行的,孔绣凤自然乐于与洪称奇结成对子,不过,她只能是担当洪称奇的助手角色,为了能享受到亲手捕捉到沙蟹的乐趣,她希望洪称奇在挖到洞底看到沙蟹时能让她去捉沙蟹。洪称奇自然同意她的要求,不过,他叮嘱她千万要小心谨慎,并教她要用手捏在沙蟹的后背部才比较安全,因为沙蟹有两只能钳人的大脚钳,一旦被它钳住的话那是很痛的。她点点头说,她会小心的,当洪称奇扒到洞底看到沙俯拾即是时就对她说,你现在可以去捉它了,千万要小心啊。她相当兴奋,今天终于能亲手捉到沙蟹了,于是,她就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捏住沙蟹的后背部,并顺利地把沙蟹捉出来,高兴地笑着说,洪哥,多有趣啊。沙蟹当然不会甘心束手就擒,张舞抓牙地反抗起来,孔绣凤从无抓过蟹,自然就慌张起来,手一松动,就被沙蟹的脚钳钳住了她手上的虎口处,她这样的嫩手被蟹脚钳钳住,当然是疼痛难忍,哇哇地大哭起来,洪称奇见状立即打下沙蟹,使它脱开脚钳,然后马上用牙齿咬碎沙蟹的脚钳,蟹脚钳就立即松开脱落,孔绣凤的嫩手的虎口上留下了深深的血印。由于解除了疼痛,她破涕为笑了起来……

 

13

 

孔绣凤的家境原本是比较富裕的,家有良田两顷余,据说他的祖父是孔子的第七十二孙,但由于她祖父常年东游西东荡,不思进取,不顾家业,坐吃山空,最终耗尽家业,到她父亲孔庆山之手,已经是日落西山、破败不堪了,只剩下二三亩薄田的田租收入,难以为继,生活陷入困境,艰难度日,幸好,孔庆山出身书香门第,从小就受到书香熏陶,他也就有一肚子墨水,满腹经纶,什么四书五经,古文观止,唐诗宋词都烂熟于胸,在乡所成立私塾时,他自然就当仁不让地被聘请为教书先生,也就解决了他家的糊口生计。孔绣凤年幼失母,在她三岁那年,患肺病的母亲久治不愈,最终抛下他们父女俩人,离开了人世,孔家又背下了一大笔债务,生活也就更加艰难,父女俩相依为命,共渡难关。

私塾的第一批入学的学子中有章毕成、洪称奇等十来个人。当时章毕成七岁,洪称奇只有六岁,而孔绣凤比洪称奇小一岁,孔绣凤作为独生女,家中是孤父寡女的,再加上她尚处于少年时期,自然是父女形影相随,终日不离,孔庆山在私塾里教书,他不放心让孔绣凤独自一人留在家里无人照料,就只能让她跟随父亲去私塾里的教室角落里站着,站久了脚就发麻,于是就在教室的后面角落里坐着,实质上是成了一个“旁听生”。孔绣凤与洪称奇本来就是一对十分熟悉的玩伴,他看到桌子上反正有空座位,何不让她坐到桌子上来,他的这个建议自然得到全部同学的赞成,孔庆山见状也就顺水推舟地同意她坐到桌子上来,这样,她就自然地成为 洪称奇、章毕成他们的“同窗”了。

此时正处于民国三十几年,但由于当年袁世凯篡夺了大总统权位以后,还梦想当上皇帝,引起全国暴发起义,群雄混战,军阀割踞,导致山河破碎,长期未能形成全国统一的局面,那自然就谈不上用新的思想与理念代替旧的思想观念。正为如此,传统上的孔孟之道仍是当时思想上的主流,社会上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理念还是占绝对上风,特别是尊师爱教本来就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美德,瀛海的乡所的私塾正是在此时创办,初期以读《三字经》、《百家姓》、《女儿经》、《教儿经》、《蒙童须知》等读物,后来再读《千字文》、《千字诗》及“四书”、“五经”等“课本”,继而又读《东莱博义》、《古文观止》以及唐诗宋词等比较深奥的范本,根据私塾的教学宗旨及乡规民约,私塾里要施教学童养成良好的道德品质和生活习惯和行为礼节,严格遵守着衣、作揖、行路、视听等规范举止。当时的社会对有学识者均称“先生”,私塾里的老师自然是属于有学识者,学童当然称老师为先生。凡先生规定朗读之书,学生要一律背诵,如发现顽皮学童不遵守规定者,先生就要对他施行体罚,较轻者要被揪脸皮或耳朵,重者则要打手心等处罚。私塾的学制没有固定年限,比较灵活,视具体情况决定。

随着年龄的增大,私塾里读书的学童们渐渐地长成了大小伙子或大小姑娘,无论是思想情感或爱好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对文学上的爱好取向均有不同,洪称奇的思想活跃,性格豪放,他对苏轼的诗特别钟情,如“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而孔绣凤是一个淑女,闲静含蓄,但思想并不封闭,她既喜欢苏小妹的活泼与聪颖,对于他们这对才华横溢的兄妹(苏轼和苏小妹)极为倾心的,她也倾慕李清照才智与沉稳,对苏小妹的“回头诗”及李清照的《红藕香残玉簟秋》特别倾慕与欣赏,对这两首诗词能倒背如流。

苏、李的两首诗词:

苏小妹的回文诗

……

诗日:

 静思伊久阻归期,

久阻归期忆别离;

 忆别离时闻漏转,

 时闻漏转静思伊。

苏小妹看罢微微一笑,立即省悟出其中的奥秘,读出了这首叠字回文诗:

 静思伊久阻归期,

 久阻归期忆别离;

忆别离时闻漏转,

 时闻漏转静思伊。

 

李清照的诗则别具一格,诗词中的情感令人深思与倾慕,请看: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章毕成与洪称奇、孔绣凤不同,他却偏爱诗经,特别是那首“关关睢鸠”,几乎天天挂在嘴上: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从以上他们三人的不同爱好来看,也说明他们三人在性格上的差异。

 

随着的年龄的增大,这些当年的小学童都慢慢地成为小青年、小姑娘了,在他们的身上,无论是在身体的发育上还是在思想情感的演变上,都渐渐地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洪称奇和章毕成已经具备青年人的基本特征,身材高大,英姿飒爽;孔绣凤也具姑娘的基本特征,胸部丰满,凹凸有致,峰峦迭嶂,亭亭玉立,风姿婀娜,俨然成为一个漂亮的少女了。

他们都已长大成人,从少年跨入青年的时代,无论从思想情绪,兴趣爱好,观念情操方面都发生了根本上的变更,特别是男女间彼此的互相爱慕之情油然而生,这种不以明说的感情与日俱增,只有他(她)们自己的心里清楚。在即将“毕业”就要离开私塾的时刻,他们三人各怀自己的“心事”,对章毕成来说,他最大的“心事”是莫过于对孔绣凤的爱慕,他几乎已到日思夜想的地步,但他心里清楚,他的最大情敌是洪称奇,洪称奇不但深深地爱着她,而且他比自己更具优势,因为他们俩从小就是一对玩伴,形影不离,两小无猜,任何人无法去超越它,他们来到私塾里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更进了一步。虽然,孔绣凤对他也很好,但从孔绣凤对他的眼神中完全可以看出,她的眼神里并没有那种倾心爱慕的成分,而只是像对待兄妹间的那种亲情与友情的表情而已。他知道,他是无法超越洪称奇的,在孔绣凤的心里,洪称奇是她的“白马王子”,而他最多是一个“兄长”而已,但对于一个正处于勃勃青春期的人来说,对于妙龄小女的情悦是难以克制的,即使明知无望也不肯放弃对她的苦苦追求,不管她的态度如何,除非她明白无误地、决绝地作出表态,并用厌烦与鄙视的眼光对待后,他才会依依不舍地放弃。在孔绣凤没有作出这样表态与表情之前,他是决不会死心的。其实,任何一个钟情于少女的人,他们往往都会丧失理智,很难清醒的。章毕成在万般无奈之时,他只能求助于他的孔先生了,他想,孔先生对他的的印象不错,他很看重他这个门生,只要孔先生有意帮助他,那孔绣凤也许会改变主意。

 

14

 

孔庆山十分明白章毕成的心意。其实。他何尝不想成全他女儿与章毕成的婚事,他对此确实十分矛盾,也十分无奈,他早就看出了章毕成对他的女儿有爱慕之心,但他也明白,洪称奇也爱着爱着孔绣凤,两个人同时爱着一个人,他的女儿可没有分身之术啊,两者必居其一嘛。知女者莫其父,他心中也像明镜似的清楚,虽然她知道章毕成和洪称奇同时倾情地爱着自己,但她却只爱着洪称奇,她同章毕成的关系虽然也保持得很亲近,但与洪称奇的亲密程度与性质却是完全不同的,他知道女儿的心意,她与章毕成的关系只是情同兄妹,而与洪称奇的关系却就不一样了,有如“鸳鸯般”的亲热,这两者是有根本区别的。诚然,孔庆山对章毕成十分倾心,他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他很看重章毕成的聪明才智,也看好他的人品,如果能把自己的女儿终生托付给他,确是一件称心如意的事,女儿有这样的夫君真该是她三生之幸啊,他自己也完全可以放心了,在百年之后,他也可以对他早就逝去的老伴说,我把女儿交给了一个可以安心的人了。然而,世上的事总是不能遂心所愿的,他女儿偏偏没有倾心于章毕成,而专心致志地爱上了洪称奇,他能去做违背女儿心愿的事吗?照例说,像章毕成这样为人诚实,品德优良,家境也殷实的子弟作为夫君是打着灯笼也是难以找到的人哪,但他却偏偏地没看上他,却喜欢洪称奇,而不是章毕成,她曾经对我说过,章毕为人虽好,但他只能作为我的兄长,他完全听出了她的用意,我能去强逼她与章毕成成亲吗?强扭的瓜不甜啊,更何况,她深深地受着洪称奇,难道他会去做那种“棒打鸳鸯两分离”的不可理喻的恶毒事吗?那是他绝对做不到的。其实,他也并不是不喜欢洪称奇,他之所以反对她与洪称奇这门亲事,主要是出于另外的考虑,在俘的心里,洪称奇也是一个很优秀的青年,而且他家要比章毕成家还要富得多,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富豪人家,在瀛海所来说,他家是属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啊,但问题是,他自己家这样贫寒能攀配得上他家这样的富豪家庭吗?“门当户对”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可是当前结亲的规矩,任何人家都必须遵循,这像“魔咒”一样的严厉,像箍在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一样,只要唐僧一念起符咒来,即使孙悟空有神通广大的本领,也只能痛得在地上打滚!更何况我们平头百姓,岂能去敢碰它?即使你与洪称奇有海枯石烂心不变的决心也无济于事,也无法去撼动这个世上历来所必须要遵循的“魔咒”啊,可是,自己的这个思想单纯而心地善良的女儿却不谙世事,一心一意地响往着与洪称奇结成眷属,这真是异想天开啊,他能不为自己的单纯而痴心的女儿担忧吗?这就是他最大的心病。他深知洪称奇的父亲洪晓藩的为人,他在瀛海所来说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而且是一个目空一切、趾高气扬的人物,历来不屑于与贫寒之家结交,他对于像他家这样的贫寒家庭是不屑一眼的,他会同意与我们这样的贫寒的人家结亲?这真是异想天开啊,除非太阳从西边上山了,你做梦都别想啊!他为此感叹,这两个年轻人真是太懵懂,太不懂天高地厚了。而章毕成家的父亲就不同,虽然章章家也算是一户殷实人家,但章毕成的父亲与洪晓藩完全不同的人,他从不看轻穷人,为人也很随和,而且还算是自己的同窗,少年时曾在私塾里一道读书,后来虽然因家境的变迁而形成很大的差距,但章父却没有丝毫有看轻之意,仍然与他保持着往来,相遇时也总会有嘘寒问暖,可见此人确有仁慈之心,如果章毕成与自己的女儿有结成秦晋之好之愿望的话,虽然两家也存在明显的差距,但章父说不定尚能同意这门婚事的可能,这点他是深信不疑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偏向章毕成的想法,可是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儿却不理解父亲的主意,却一意孤行地、执着地幻想着自己的美梦,嗨……

他考虑到上述的种种因素,觉得章毕成虽然有对自己的女儿有这般的痴心与追求,但是决不能有结果的,还是力劝他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好。他刚才对自己的一番表白,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完全可以看得出他的意图所在,他也只能是委婉地对他告白说,毕成哪,世上何处无芳草,你还是广开眼界地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淑女吧,毕成哪,恕我多嘴,我是过来人啊,婚姻无非是为了组成家庭,过日子,最好能去找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作为自己的终生伴侣,那是最舒心、最实际的务实之举,你们年轻人啊,一般都想去演绎什么“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这样的“故事美景”,你可知这些浪漫风流故事多是在戏剧舞台上上演的飘渺东西,很少能变成现实的,你是我的得意门生,所以我才会对你说掏心掏肺的话,你不会嫌我这个糟老头子吧?我想啊,你与我家的绣凤之所以无法成全婚姻,那是由于你们没有缘分,在这世上,没有缘分的东西就无法成功,不能去强行其事,我想像你这样的人,是炒怕生找不到属于自己心中芳草的。

章毕成最终理解恩师的良苦用心,他理智地战胜了懵懂,他深深地向恩师一鞠躬后怏怏地离开了孔庆山的家……

章毕成为了彻底忘却孔绣凤,最终娶梅阿二为妻,那是后话。

 

15

 

洪称奇是与章毕成同时进入私塾的,当然成为同窗了,只不过,由于洪称奇与孔绣凤从小就是一对小玩伴,而章毕成不是,他还经常到她家去玩,所以他在进私塾前就认识了她的父亲孔庆山,而且是相当熟悉了。他们进了私塾以后,章毕成很快就成为孔庆山的得意门生,但就亲密的程度还是有些差别的,因为人间的关系总是有以先入为主的,更何况,他看到自己的女儿与洪称奇玩得也十分开心,十分亲密无间,能受到很好的保护,免得孔绣凤不受别的小孩欺侮,这使他很放心。这样一来,他与洪称奇的关系自然要比章毕成更进一层了,再加上他看到洪称奇从小就表现出为人豪爽大度,乐于助人,不像别的富家子弟那样看不起穷家儿女,对于这一点,他特别欣赏。不过,他对于后来看到章毕成与洪称奇同时爱上孔绣凤时,他的内心却看好章毕成,那是有许多条件综合考虑的,但由于他女儿偏偏没爱上章毕成,那是他最大的遗憾。

随着年龄的增大,洪称奇对孔绣凤的感情与日俱增,对她的爱慕也日趋增强,这是青春期的特点,人人都是如此。他从内心里完全体验得到,孔绣凤也是深爱着他的,这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也可以从她对他总是形影相随中看到,没有心心相印的话是很难做到这一占的,对此,他心里完全清楚,他用不着担心章毕成来抢夺孔绣凤,他章毕成不可能版孔绣凤的芳心,不过,他担心的是自己的父亲的守旧思想观念,那就是“门当户对”的门第观点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配传统观念,他这种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是难以撼动的,这就是他最最担忧之所在,他看得出,尽管他的恩师孔庆山对自己的印象很好,但他似乎隐隐约约地觉得,恩师对于他与章毕成同时追求孔绣凤的问题上是偏向章毕成这一边的,他心里清楚,孔先生决不是一个轻率之人,他在这个有关女儿终身大事的问题上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决不会掉以轻心,他之所以不看好他,决不在于对他有偏见,而肯定是考虑到两家的门第差异,以及他父亲的有很重的门第观念,他深知他的父亲决不会同意这样差别悬殊的门第结成亲家。确实,目前我们两家的家境差别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尽管孔家也曾是书香门第,但目前已经破败不堪了,他父亲是一个最讲究门第观念的人,他一贯来看不起穷人家,不结交贫寒朋友,日常往来的均是富豪人家,由此看来,他是决不会同意他与孔绣凤结亲的,要他同意娶孔庆山的女儿作为自家的媳妇是不可能的。尽管严峻的现实犹如陡峭壁垒,但他决不死心,仍然是执着而深情地爱着孔绣凤,他一往无前的决心绝不因为父亲的顽固执着而丧失信心,他记起宋人王令的《送春》一诗:“三月残花落更开,小檐日日燕飞来,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他深信不疑,他与孔绣凤的爱情,只要孔绣凤也会像他同样坚守的,他们一定会达到自己的夙愿,除了他们俩都具有“海枯石烂心不变”以外,他还有一个相当有力的“支撑”,这就是他的母亲向秀玉,她视他这个宝贝儿子像“心肝肉”那样爱惜与器重,他对于自己的儿子的终身大事与切身要求能不闻不问而置之于度外吗?他父亲虽然顽固执着,但对他的夫人的意见能充耳不闻,像“大风吹过山”的那样不予理采吗?

 

洪称奇的母亲向秀玉并非出身名门,而是一个渔家女儿,与“大家闺秀”沾不上边,而且又目不识丁,斗大的字不识一箩,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那自然就连“小家碧玉”都算上了。不过,她的生相不错,眉清目秀,乌黑发亮的头发,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的樱桃嘴,端庄大方,算得上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姑娘,人见人爱,哪个后生遇到她会不多看上她几眼?有几个甚至会掉魂丢魄的!她的亲哥哥向连发是一个渔船老大,在整个瀛海所里的老大队伍中算得上是顶呱呱的一个,都称他为“红老大”,没有哪个船长年不想请他去当老大的,在船长年的眼里,向连发是一个“香饽饽”,只要谁能请得动他去他家当船老大的话,哪谁家就肯定“发”了,因为在渔汛时,没有哪一个老大的捕鱼本领能超过他的。正如有人形容他的眼睛犹如孙悟空的“金火眼”,他似乎在船上能看到海水里游动大黄鱼似的;甚至有人夸张地说,海里的大黄鱼群似乎都会跟随着向连发的船游似的,只要他说一声开网,那渔网撒出去肯定会围住一个大黄鱼群,少则几千,多则上万!你说,这神奇不神奇?正因为如此,他几乎成为瀛海所里有“活宝”和“财神爷”了。这样一来,他在渔汛里的收入当然就很可观的了。这里,倒是有必要说一下瀛海所渔汛里的渔船在渔汛结束后的分配办法:说来也有点奇怪,早在百把年前的渔村里,那时就开始实施“股份制”的分配方法了,当时的收益分配是按劳资对半分配,船网得一半(船长年得3,网长年得2),其余的一半则交给船员分配,船员共十一人,老大当然是一号人物,是船上的指挥者、发令人,他手下的两个人叫“看船”,属船上的二号人物,他的主要职责是,在渔船进入渔场之前或捕鱼结束后离开渔场时,由他们两人交替驾驶渔船,使老大有充分的休息时间,以便他养精蓄锐,保证有充沛的精力投到捕鱼过程中去;此外,他们还有另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在渔船开网以后,他们两人就要在船尾处两旁“摇倒橹”,使渔船“倒退”(即相当于后来的机帆船开倒车),以保证渔船在收网时的网衣始终处在渔船的前半部,以方便掏鱼的人把网里的大黄鱼顺延地掏上船来。其余的弟兄则是负责出网及收网工作、此外还有二人身份特殊,一个叫“听鱼”的伙计,他的任务是在渔船进入渔场时,他就要进入到船舱底卧下,把耳紧贴船底,静听海里大黄鱼的咕咕叫声,根据黄鱼叫声的密集程度,随时向老大报告,好让老大作出开网的决断。另一个伙计叫“雇打网”,他是刚上船的学徒。在这十一个伙计中,老大的底分自然是最高,定12分,看船的则是10分,其他的伙计为68分不等,排在最末的“雇打网”(即学徒)则不计分,不参加分配,因为他是上船来学技术的,只白吃一口饭而已,他到船上能来学到捕鱼技术也就不错了。这样看来,在全体船员中,老大的收入自然要比一般伙计高出许多,几乎是普通伙计的一倍之多,他的收入就很可观的。向连发为人又勤劳而节俭,他虽然有这样丰厚的收入,但他还是不懈怠,在大黄鱼汛结束后,他还是要去投入后续的不同种类的捕鱼行业,如“杨梅红汛”时要去捕鳓鱼,秋汛时要约三个弟兄用一条小船去捕鮸鱼,接着还要用“披衣网”去捕白蟹(即梭子蟹),冬季里当时就不去捕鱼了,但他还是不闲着,他就背着竹杠,捏着柴刀,到高山上去砍柴,因为那时都用毛柴烧火煮饭,在冬季里如不备足毛柴的话,那来年就要因柴火问题而发愁了。我们完全可以设想,像向连发这样勤劳节俭的人,他的家境哪会不富裕起来?还有,他的老婆和妹妹又都是个不肯闲着的人,渔汛时为渔船补网赚钱,渔汛过后,她们就常年织纺麻线、织渔网,一年中至少能织成二三托风衣,在来年上春时卖给网长年,能挣得一大笔收入,这样男耕女织的家庭,要想不富起来都难。几年功夫下来,他家就很快地提升了的家底,虽然还算不上一户殷实人家,但也算是一户“饱登登”的人家了。

 

向连发原来就在洪晓藩的父亲洪兴堂家的船上捕鱼,洪晓藩家虽是船长年,但当时他还很年轻,他父亲要他上船去参加捕鱼是出于深谋远虑,上船捕鱼能使他熟悉船上作业,又能与船员打成一片,这对于他今后成长有好处。向连发与洪晓藩年龄相当,同在船上生活,很快就成为好朋友。随着月转星移,他们渐渐地成长起来,特别是向连发,由于天资聪颖又勤奋能干,很快就成为船老大的有力帮手,很快就当上了“看船”,但洪晓藩却还是船上的一般“角色”,所以他很羡慕向连发的能干,也很敬佩他,特别是,他在海上捕鱼时发生的一次惊人的“举动”,使他更刮目相看了。这天,当他们的渔船进入渔场时,大家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海况,老大自然也相当关注眼前的海情,作为“看船”的向连当然更严密地注视着海潮的动静与变化,他特别关注着海水流向及瞬息万变的鱼群态势。在渔村里的人都知道,海潮的的涨退与大小潮汛的变化是随着天空上的月亮的运动而变更,渔场周围的岛礁星罗棋布,海潮的潮流都要穿越这些岛礁,使潮流随时都会发生变化,一会儿流向东北,一会儿流向西南,就是渔民们经常挂在口边的所谓“东北头水”或“西南头水”,还有,月亮上山的时间每天都要滞后三刻钟,所以海上的潮流每天都会发生变迁,今天此时此地是“东北头水”,明天却是“东南头水”,真是千变万化的,只有充分洞悉这种变迁的人,才能掌握潮流的变迁规律,才能当上老大,因为捕鱼作业一定要根据海潮的流向决定撒网的方向,撒出去的渔网不但不能在船前面形不成一个“弧形”状,把大黄鱼包围在网内,如果稍有不慎,搞偏了方向,就会导致出现渔网会缠信船身、甚至会缠绕船尾船舵的大事故,这就需要花费不小功夫才能把裹绕船舵的网衣解开来,严重地耽误了捕鱼的宝贵时间,丧失了宝贵的捕鱼机遇,可见,要当上一个老大是很不容易的,即使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没有经过锤炼十年八年时间是绝对当不成老大的。正由于向连发既是一个头脑十分机灵而又是一个肯动脑筋之人,他善于分拆、思考、摸索海上的潮流与鱼群的相关牵连的变化规律,就获取在某种的潮流下,大黄鱼群可能会在哪种情况下出现,经过了多次经历后,他的经验就得到提高,甚至的点儿得心应手了,这就培育了他具有一付“金火眼睛”,使他能锐敏地察觉到此时船下有鱼群出现的“苗头”,他瞬息间就作出了判断,立即赶紧叫老大迅速开网,但由于老大感触迟钝,没有察觉到这种可贵的机遇,头脑里就没有这个“反应”,迟迟地没有下令开网的指令,渔船就很快地错过了这个宝贵的瞬息时机,使紧随其后的渔船得到了这个难得的机遇,他们一网下去就捕获了五千多斤的大黄鱼,船上的弟兄们看到后都顿足捶胸地难受……

洪晓藩看到了这一幕后心里自然更痛惜万分,他从老大的过失中深知向连发已经进过了老大的洞察能力,他完全具备当老大的资格了。他上岸以后,自然就对父亲秉报这个“事件”的过程。洪兴堂是个善于洞察与思考的人,他深知,他船上能出现如此出类拔萃的后生是他家之有幸,对这样的后生如不加以提拔重用,不只是他的过失,简直可说是他的罪过,也是他自己错过了一次作为船长年财运的机遇,他哪能轻易地去丢失这样一次的好机会?真是天助我也,洪兴堂真是慧眼识真人啊!

渔汛结束后,他就叫儿子把向连发找来,非常认真地对向连发说,他已决定在明年的大黄鱼渔汛时请他来当他家的船老大,而且,你现在起就开始当我家的老大,在秋汛捕“桂花黄鱼”时,你可以施展你的才能了。

向连发听后真的感到有点儿惊奇,他真的连做梦都没想到,有如此的好运竟会如此突然地落到自己的头上,他从内心里感激恩主洪兴堂,如果没有他的赏识,他哪有这样的好机遇,他心里清楚,尽管他已拥有做老大的资格,但没有经过三五年的时间的锤炼,没有经历多次的“突出表现”后,使众多的渔民信服的话,那是绝对当不上老大的。他真是遇到好运了,他必须要珍惜这个洪兴堂给他的这个“平台”,要忠心耿耿的诚心和勇于探索的精神去当好老大来报答洪恩主的对他的重用。他就这样地开始担当起洪兴堂家老大的重任了。

真是有了这样的机会,他就如鱼得水似的培育与造就了他后来渐渐地“红”了起来,没几年时间,他很快地就成为瀛海所里的一位“红老大”了。他觉得,他能有如此机遇是与洪晓藩是分不开的,洪晓藩如果没有向他父亲秉告的话,洪兴堂哪里会知道船上的事?他真是一个好兄弟啊,从此,他们俩的亲密关系更加深厚了。

此后扔连续几年,由于有向连发在洪家当老大,他在渔汛时捕获的大黄鱼数量大大地超过别家的渔船,洪家的收入自然连年大增,向连发自己当然也得到丰厚的收入,真是“双赢”的结果啊。洪兴堂觉得,向连发真是一尊财神爷,他到哪家去当老大哪家就发了,他自然就相当器重向连发了,有一天,他遇到向连发的妹妹向秀玉,看到她如此漂亮端庄,又听说她为人又十分勤劳本分,心中突然来了一个心血来潮:何不将她娶来当儿媳妇,那向家就成为亲家了,我们两家的关系岂非更加巩固了?这件婚姻对洪晓藩来说也是称心如意之事,他早就对向秀玉锺情相爱了,洪兴堂的提亲自然是向家求之不得的事,此事当然就很快办成了。 

后来,由于家底雄厚起来,洪兴堂决定开办鲞厂,就叫洪晓蕃上船去经营鲞厂,说起来真奇怪,洪晓蓖在渔船上的几胩表现平平,没有什么突出的建树,但他到了鲞厂以后就充分发挥了他的才能,他很快成为一个剖鱼、腌鱼及洗鲞能手,没几年时间就能得心应手地全面管理经营鲞厂了,而且,他还就表现出是一个商业型人才,他去绍兴、宁波等商埠经销黄鱼鲞生意中也表现出非凡的商业才干,特别是绍兴的三阳泰咸货行的老板对他的诚信而不呆板、灵活而不欺诈的经营之道十分欣赏,这使他们很快地成为一对牢固的生意搭档了。由于他的经营的理念很快就收到效果,他家的产业就快速地“膨胀”起来,很快地成为瀛海所内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了,洪晓藩真是一个令人刮目相看的人物了。有鉴于此,洪兴堂就放手了,自己退居二线,让自己的儿子去放手大干一场。从此,洪晓藩就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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